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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潭虎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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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潭虎穴

淒冷的夜風夾雜著絲絲細雨,冷徹心扉,卿卿凍的渾身上下一片冰涼,牙齒直打顫,她低下頭擡起雙手放到嘴邊哈了口氣,順著記中的路線朝‘武德殿’的方向走,高墻兩側還有禁軍守衛,她不敢顯露輕功,只能快步急行。

現在已是戌時,各宮的主子們都已用過晚膳,大多在房中誦經禮佛,當班的太監,宮女們須在一旁隨時伺候,不當班的也要在房中備後,除非主子有意差遣,否則絕對不許出門。

周圍昏暗一片,幽靜中含著一股子寒鴉之氣,四周景物越發顯得靜謐迷蒙,以前長聽老人們說,皇宮裏晚上不許點燈,就算行夜路也得摸黑走,說是怕沖撞了神靈,有不少皇親大臣們上早朝時,因為看不清楚路跌倒,摔傷的不計其數,還有在下雨,下雪天因為路滑摔斷了腿,或是掉進池塘裏淹死的,可是,即便是這樣,皇宮裏的規矩也未曾改過。

如果卿卿沒有認識李重茂的話,她會對這些事情深信不已,但是現在想起來,不由得心中悶哼了一聲,嗤之以鼻,他們哪裏是怕沖撞了神靈,分明就是害怕皇宮裏那些屈死的冤魂,因為它們實在太多了,多的不計其數,恐怕連高墻下的墻角都快擠不下了。

剛才李重茂使勁拽著她的衣袖不放,力量大的驚人,仿佛要將它扯斷一般,她不得已用‘月夜’斬斷衣袖,趁他微楞之際翻身躍出房門,她現在還記得他那雙黯沈的眸子中,充滿了驚恐和擔憂。她又何嘗不怕呢?可是,怕又有什麽用,難道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嗎?不,不能,她做不到,這個從小失去娘親,被人虐待的差點死掉的孩子,實在太讓人心疼了,她根本不能硬起心腸拋開他不管,今夜無論用什麽方法,她必須要搬來救兵將他救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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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的‘武德殿’雖然多了些禁軍守衛,但是看上去卻顯得格外蕭條,許是沒有了白天的人來人往,周圍一片寞落。

門口的太監已不是白天的那個秦公公,換成了兩個身材微胖的年輕太監。

“貳位公公,我是‘興慶坊’陳人小卓子,今有急事要向太子妃娘娘稟報,還勞煩您二位給通報一聲。”卿卿半彎著身子,恭恭敬敬的朝著那兩個太監深深一揖。

卿卿剛才想了一路,既然這個小卓子是幾年前韋妃親選的心腹,‘興慶坊’裏出了事情自然要先向她通報,如果跳過她直接找太子,勢必要驚動韋妃,到時恐怕禦醫沒請到,她自己的小命也得玩完,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想辦法騙過韋妃,讓她去宣太醫為李重茂治病。

“陳人?嘁!一個下等陳人也想在這時候見太子妃娘娘?哼!趕緊滾遠點,太子妃娘娘正在和太子殿下下棋呢,打擾了兩位主子的雅興,你擔待的起嗎?”左邊那個個頭稍高點的太監,一臉鄙夷的等著卿卿說道。

正所謂主子不硬,奴才更是硬不起來,誰都能欺負,這個太監根本就沒把卿卿放在眼裏,心道:‘興慶坊’裏住著的溫王李重茂,乃是皇宮裏最不受寵的皇子,人人都有後臺就他沒有,他那裏跟冷宮沒啥區別,他就算欺負溫王本人,也不會有人為他出頭。這大晚上的,他沒讓禁軍把小卓子趕出去,就已經給足溫王面子了。

“就是,太子妃娘娘啟是你這種低賤的陳人想見就能見的?”旁邊那個太監,惡聲惡氣的附和道。

此二人雖然年紀輕輕,卻已身為‘掌案’,靠的一副趨炎附勢的本領,搭上了‘武德殿’的大總管秦公公,平日裏吹牛拍馬,欺軟怕硬,普通的太監,宮女,甚至不受寵的皇子,公主們想要見太子一面,必須要通過他們這一關,說是過關,其實就是要銀子,俗話說的好‘有錢能使鬼推磨’,這句話,在皇宮裏卻變成了‘有錢能使磨推鬼’。

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,一個是這樣,兩個還是這樣,卿卿沒想到這兩個太監,居然跟白天那個尖嘴猴腮的黴幹菜一樣,都是些欺軟怕硬的東西,卿卿現在更加討厭皇宮這個地方,恨不得長上一對翅膀馬上飛出去才好。

“想必兩位公公還沒聽明白,小卓子雖然只是個卑賤的陳人,卻是太子妃殿下親自挑選給溫王的,太子妃還吩咐小卓子,興慶坊’內的所有一切都要及時向她通報,太子妃殿下平日裏要處理那麽多事情,卻還要特意分出心來,照顧別的女人和太子殿下生的孩子,她可真不愧是我們大周皇朝,除了當今皇上之外,心胸最寬廣,心地最善良的女人啊!”卿卿一臉崇拜之色,但眸中卻透著深深的厭惡,今天她說的這些違心的話,全是為了李重茂,只要他的毒能解開,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幾個狗奴才。

“啊?原來如此,哈哈,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,自己人不認識自己人啦,我們哥倆也是太子妃娘娘的親信,以後有了什麽事情盡管和哥哥們說,千萬別客氣。”兩個太監交換了一下眼神,旁邊那個個子矮的,最先反應過來一臉諂媚的看著卿卿,末了還拍了拍卿卿的肩膀,以示親熱之情。

“對呀!小兄弟,我這就去給你通報,你在門外等會啊?”另外一個也立馬換上了一副嘴臉,一邊說著,一邊往大殿裏走去。

他們雖然也是韋妃親選的太監,但是,他們卻明白親信和親信不一樣,眼前這個小卓子,如果韋妃對他沒有百分之百的信任的話,絕對不會派他到‘興慶坊’裏侍奉,以他們這些年對韋妃的了解,她絕對不是派他去伺候溫王的,而是派他去那裏做臥底的,這麽重要的角色啟示一般人能去的,他們兩個可有可無的人,長了幾個腦袋敢攔下他,若是哪天韋妃問起來,他們豈不是死路一條?心動不如行動,趕緊打發了他才是正經。

“多謝二位哥哥。”卿卿嘴角彎過一道弧線,似是在笑著,卻透著寒冷如冰,就連美好清晰的輪廓,也顯出難以掩抑的輕蔑和厭惡。

只一會的功夫,那個太監就小跑著出來:“小卓子,太子妃娘娘現在正好有空,宣你進去呢!呵呵!以後要是立了大功,升了品級可別忘了我們哥倆呀!呵呵!”

“小卓子,一定銘記在心。”卿卿一臉堅定的俯首說道。

若她不死,今日之辱,來日必定雙倍奉還。

‘娘親,求您在天之靈保佑卿兒能平安度過此關,一定要騙過那妖婦為小茂解毒!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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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卿走的極慢,在心中默默的給自己鼓勁,或許她會被韋妃拆穿,或許她馬上會死,但是她卻一點都不害怕,以前娘親曾經說過:‘困難就像紙老虎,你強它就弱,如果你怕了,困難就會把你壓倒,但是,如果你充滿了自信,你就會發現一切會慢慢變得好起來,你最終會戰勝它,所有的事情都難不倒你。’

隨著‘武德殿’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,又在她低著頭走進去之後,‘砰’的一聲關上,卿卿的心也隨之一緊,大殿內陰暗幽深,潮氣襲人,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已凝滯,鴉雀無聲,氣氛十分壓抑,卿卿微微擡起頭,看到正上方正襟危坐的韋妃,一臉肅穆,眸中隱含著寒心刺骨的陰冷。

“‘興慶坊’奴才小卓子,給太子妃娘娘請安。”卿卿低下頭,往前走了幾步,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上,深深叩拜道。

“這麽晚了,你不在‘興慶坊’裏伺候溫王,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?”韋妃溫柔的話語中透著一絲陰冷。

“奴才有件急事要向太子妃娘娘稟報!”卿卿盡量掩飾著內心的緊張,伏在地上,不緩不慢的說道。

“哦?急事?以前‘興慶坊’裏出了什麽事情,不是都由張公公來稟明嗎?怎麽今日卻換成你來了?”韋妃淩厲的眼神似要看穿卿卿的偽裝,小卓子她已有幾年未見,李重茂每次過來請安時,都由張公公跟隨,可今天卻一反常態的換成了他,這不得不讓韋妃心中有所懷疑,而且,她總覺得這個小卓子的眼神,根本不像一個在常年生活在宮中的太監應該有的。

“啟稟太子妃娘娘,小卓子前些日子偶感了風寒,都虧張公公精心看護,奴才才能轉危為安,可是,誰承想奴才的病好了,張公公卻被奴才過了病氣,他現在臥病在床,不能行走,所以,只好派奴才來了。”卿卿的聲音不卑不亢,底氣十足的大聲說道。

張公公定是‘興慶坊’中的那個老太監,他現在人都知道被賀蘭越弄到哪去了,也不知道是死是活,怎麽可能會來,她奶奶的,今日要是不死,明天絕對要讓賀蘭妖孽帶自己離開,最好帶上李重茂,這孩子如果繼續留在宮中不被她們害死,也得被虐待成精神分裂。

“原來是這樣,呵呵,那你倒是說說,有什麽急事要向我稟報啊?”韋妃輕笑了一聲,動了動身子慵懶的斜靠在寬大的龍椅上,似是不經心的隨口道。

“奴才此次前來是受了張公公指派,來給太子妃娘娘賀喜的。”卿卿恭敬道。

“賀喜?這倒是新鮮,你起來回話吧!”韋妃滿面柔色的看著卿卿,嘴角掀起了一絲玩味。她倒要看看這個小卓子到底能耍出什麽花樣來。

“啟稟太子妃娘娘,奴才們已經照您的吩咐,這幾年來對溫王殿下嚴加看管,他的衣食住行都由奴才們親自操辦,沒有讓他養成一點養尊處優的壞習慣,他每日裏的餐食都是奴才們試過毒的,穿的衣服裏奴才們也給縫上了,專門用來清熱解毒的蘆薈葉,只要他身上出了一點壞毛病,奴才們就用最嚴厲的方法來懲罰他,勢必要讓他戒掉身上的所有壞毛病。”卿卿擰著眉頭,言語中透著陰狠,心中卻在為李重茂滴血,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,不敢擡頭看韋妃,生怕看了韋妃那張另人作嘔的嘴臉後,會忍不住沖上去,一刀劈死她。

“不過,溫王殿下昨天晚上被人用刀砍傷了腿,好像那刀上還撒了毒藥,他現在昏迷不醒,好像快不行了。”卿卿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松,不在意。

“什麽?竟然有人敢在宮中劫持皇子?這還了得,來人吶!速速傳太醫去‘興慶坊’。”韋妃一聽,一張妖志的美臉立刻耷拉下來,她平時是讓這兩個奴才對李重茂嚴加管教,卻也沒想要了他的性命,李重茂對自己還有大用處,讓他現在就死豈不是便宜了他。

門口太監趕忙大聲回稟:“是,尊太子妃娘娘旨意。”

隨著太監的一聲大喊,卿卿一顆半懸著的心,終於可以放下了,看來自己這趟是來對了,還好沒找那個懦弱的太子,要不就得被裝進麻袋了。

卿卿在心中著實為自己捏了把汗,更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這麽順利就解決了。

“太子妃娘娘為人仁慈,奴才佩服的五體投地。”卿卿面上誠懇,心裏想的確是要趕緊開溜才行。

可是,從古至今,龍潭虎穴啟示那麽容易就能出去的。

“唉!不是本宮心狠,只是這孩子著實讓人費神,想必你也知道本宮的父親乃是豫州出了名的清官,兄長們也是各盡其事竭力輔佐太子殿下,更對武皇陛下忠心耿耿,韋氏一家可謂是滿門忠烈,一心為國,重茂這孩子若是本宮所出倒還好些,不是本宮自誇,本宮孩子們,個個聰慧過人,才華出眾,哪裏像這個孩子,平時不用功讀書倒也罷了,身上還帶著一股子賊性,怎麽看怎麽不像個皇子,倒像個市井無賴之徒,真是應了那句古話‘有其母必有其子’,骨子裏流著狐媚子女賊的血,長大了也是團扶不上墻的爛泥。”韋妃好似根本不想放卿卿離開,竟又講了一大段,眸中難掩得意之色。

卿卿聽聞她言,心頭一驚,骨子裏流著女賊的血?為什麽是女賊?

“太子妃娘娘,一個卑賤的女賊怎能和身份高貴的您相提並論,想必太子殿下當初定是被那女賊迷惑,才一時糊塗生下了溫王。”

要說狐媚誰能比得過韋妃,還有那個狐貍精加潑婦似的李裹兒,這才叫‘有其母必有其女’,卿卿雖然沒有見過韋妃的其他子女,卻已明白這個韋妃有多麽的不要臉,是多麽的護犢子,如果像李裹兒這樣的人,都算是聰慧異常,才華出眾的話,那李重茂就是天資卓越,神仙一樣的世外高人了!

“小卓子,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還明白些事理。”韋妃似是很受用卿卿的讚美,面上粲然一笑,委婉道。

“奴才當年多虧太子妃娘娘提拔才有今日,娘娘就是奴才的再生父母,骨肉親娘,無論娘娘有何吩咐奴才一定肝腦塗地,在所不辭,只是奴才不明白,娘娘您長的天姿國色,秀外慧中,這世上有哪個女子能比得上您的,太子殿下當初怎麽就這麽糊塗,上了那女賊的當呢?”卿卿滿面恭敬,憤憤不平的望著韋妃說道。

“你年紀還小有所不知,其實,也不是什麽秘密,這宮中的老人們早就議論開了,想必也就你這個傻孩子不知道吧!”韋妃掩著嘴角低笑了一聲,想到自己回到宮中已有多年,平日裏誇獎她的那些奴才們,個個都是一臉諂媚,一看就知道不是發自內心的,可是,眼前這個小卓子卻是一臉的真誠,每一個字裏都透著深深的崇敬,讓人聽了打心眼裏透著舒服。

“奴才整日裏想的是要如何做,才能報答娘娘的知遇之恩,對這件事情還真是不太知曉,如今突聽娘娘講起,心中實在為娘娘不平,娘娘在奴才心中好似夜空中的一輪明月,仙姿卓越,無人可及。啟是一個低賤的女賊能平白欺負的?”卿卿的腦海中有個聲音,似在不斷的催促,她突然好想知道那個女賊的名字,心跳得越來越快,仿佛就快要跳出來了,她強行壓制著快要作嘔的欲望,堅定的望著韋妃說道。

哪個女人不喜歡聽讚美之詞,特別是像韋妃這樣得了‘公主病’的女人,她本來就覺得在這世上無人可及,如今聽卿卿這麽一說,正中下懷,心中頓時心花怒放,忍不住眸帶霧色,隨即一臉痛楚的說道:

“你既然不知,本宮就跟你念叨念叨,想當年,太子殿下因得罪了宰相裴炎,被他在武皇陛下面前誣告,說太子庸柔無能,不辨是非,武皇陛下竟一怒之下將我們全家貶到均州,在這期間只有本宮和太子不離不棄,相依為命,陪著他嘗盡了人世的艱難!”說道這,韋妃語氣一頓,想起當年自己陪著李顯所經歷過的一切,禁不止眼角濕潤,卻是為自己感到不值,她的花容月貌,青春年華,全都葬送在那裏,若不是為了今後能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,她怎會付出如此巨大的犧牲。

“娘娘當真是貞潔烈婦,實為女性之楷模。”卿卿搖了搖頭,努力讚嘆道。

這邊她急的火上房,可那邊韋妃卻是不緊不慢,其實,卿卿好想立馬跑過去,揪住她的頭發暴打一頓,好讓她趕緊往下說。

“記得當初武皇陛下一派使臣來,太子就嚇得想自殺,本宮總是安慰他說‘禍福無常,也不一定就是賜死,為何要如此驚恐‘,有了本宮的鼓勵和勸慰,他才能活到今日重被迎回朝中,坐定太子之位,其實現在想想,那斷日子也不是一無是處,最起碼我們感情深厚!”韋妃回憶起從前和李顯患難時的日子,眸中閃過一絲溫存,也許那時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,他們之間的感情才是單純的,不帶任何雜質的真愛。

可是,那絲美好之情只在她眼中一閃而過,便被一抹淩厲的寒光代替:“若不是那個女人的出現,哼!那年皇上召見太子進京,我們全家都高興萬分,以為終於要有出頭之日了,本來本宮也想同太子一道入宮,但皇上卻只許他一人前去,可是,一個月過後,什麽都沒有改變,我們又被貶到‘房州’繼續幽禁,不久之後,太子回到房州,可是此時,他身邊卻多了個一臉狐媚的女人,太子說這女人是他從劫匪手中救下的,還說想要將她收入房中,哼!相信男人的那張破嘴,還不如相信這世上有鬼,短短一個月,他就忘記了從前的海誓山盟,竟被那女子迷的神魂顛倒!”

韋妃越說越激動,氣憤的幾乎渾身顫抖,她每想一次就恨不得把李顯淩遲一次,想她韋元貞是何等出色之人,竟被這個一臉窩囊的男人辜負,她怎能咽下這口惡氣。

“太子妃娘娘,以前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,那就別再琢磨了,今日也是怪奴才多嘴,讓娘娘您想起了傷心之事,依奴才看您幹脆把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,當成個‘屁’放了得了。”卿卿知道人在生氣的時候,越不讓她說,她就越想說,特別是驕傲自負的女人更是如此。

“你這個孩子還真是會逗趣。”韋妃被卿卿的一番話逗的一陣輕笑,覆又說道:“不過,那個狐貍精也沒好到哪去,她一個下賤的民間女子,既然祖上積德搭上了太子,就該好好侍奉,絕無二心才對,可是,她身懷有孕卻還不安分守己,頂著她那張狐媚臉,竟又跑出去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,太子的為人眾人皆知,他仁德寬厚,從不與人為敵,而本宮也是仁慈之人,從不善妒,我們當時本想家醜不可外揚,況且她又懷著太子的骨肉,可是,隨後武皇陛下的一道聖旨,卻讓我們如夢方醒。”韋妃突然一頓,面色呆滯,有些失神,眸中瞬間劃過一抹驚恐之色。

“娘娘,您若是害怕就不要說了。”卿卿心裏這個急呀!火燒火燎的,可臉上卻要裝出一臉淡定,可聽可不聽之色。

“不,本宮今天一定要說出來,這件事情已經折磨了我和太子十年了,大不了,本宮說完之後,殺了你便是。”韋妃突然垂下頭望著卿卿,陰森的說道。

卿卿猛的一陣寒顫,趕緊嬉笑道:“娘娘,您盡逗奴才,誰不知道娘娘您是菩薩心腸,平時踩死只螞蟻,都恨不得心痛一晚上,何況奴才對您的一片忠心,日月可鑒。娘娘,您啊!才舍不得呢!”

卿卿心中暗嘆‘皇宮裏的人果然都不正常,剛才還在誇你,轉眼就要殺你。人命在這些人眼裏,恐怕連螻蟻都不如。’

“你這個奴才倒是聰慧的很,若我殺了你,還真是一時半會,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選照顧重茂。”韋妃幽幽說完,緊緊的盯著卿卿,似是要將她看出個洞般。

卿卿急忙說道:“娘娘說的正是,奴才一定竭盡所能為娘娘辦事,保證‘興慶坊’裏的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。”

“這張公公病的還真是時候。”韋妃別有所指的看了看卿卿,隨即說道:“既然這樣,本宮就將埋在心底之事盡數講與你聽,希望你聽完之後隨即將它在腦中擦掉,若是今日之事走漏了半點風聲,小心了你那小腦袋。”

“這是當然,娘娘您就把我當成個垃圾桶,把心中郁結之事隨便往裏倒便是。”卿卿一臉大義凜然,嚴肅的說道。

韋妃一聽又掩口笑道:“你可知道在太宗貞觀元年,洛陽出了一位‘玄奘法師’?”

“奴才常年生活在宮中,消息實在閉塞,但求娘娘解惑。”她奶奶的,還不快說!

“他一人冒越憲章,私往天竺,歷經二十年之久,從天竺帶回六百多部經書,回到長安之後,太宗特意為他設立譯經院,將他帶回的經書全部翻譯成中土文字,他那時聲震天竺,名滿天下,從各地趕來向他朝聖之人,絡繹不絕,但是,重要的並不是這些,而是他從天竺帶回的佛祖舍利。”

佛祖舍利?為何又是佛祖舍利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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